《抗战救护队》第六章 林可胜抱负难酬 红十字支撑申城

2019年06月16日08:38  来源:济宁新闻客户端  作者:杨义堂

第二天一大早,林可胜就退了房,乘坐人力车去南京火车站,这时候,南京火车站已经是人满为患,出站的,几乎全是从上海方向逃难过来的百姓,而去上海方向的,几乎全是从武汉等地过来的军队。有的列车已经满员就不再停车。林可胜好不容易才挤上了一辆去上海的火车,一路上被挤得几乎脚离了地,卡在人群里动弹不得,天气本来就热,加上人多,林可胜浑身都湿透了。

过去林可胜曾经多次来过上海,但是,今日的上海滩,却是一片大战的气氛,街上到处都是巡逻的士兵。

林可胜按照纸条上的地方,来寻杜月笙的公馆,他一路走,一路想,杜月笙到底是怎样一个人呢?他从一个小瘪三混进十里洋场,成为上海最大的黑帮帮主,又成为了现代实业家、社会名流和地方领袖,成为最活跃的政治风云人物。杜月笙有着过人的投机钻营与玩弄权术的本领,对前清遗老、军阀政客、党国高层、社会名流,乃至金融工商巨子,无不执礼甚恭,倾力结交。而蒋氏高层如孔祥熙、宋子文、戴笠等,无不结为杜氏豪门密友。杜月笙心里一直存在着对文化的向往和敬畏,发迹后与文化界接触甚密,在文化界也周旋得游刃有余。

林可胜来到上海法租界华格镍路180号,这里是杜家老宅,大门外面塑着罗马柱和石雕,彰显海派风格。

林可胜向门房递交了刘瑞恒的名片,不一会儿,门房就领着林可胜进去,院子里有两座楼房,前面是一座重檐歇山的中式楼房,一层是三间大厅,一块“余庆堂”的大匾挂于大厅中央上方,中间挂有巨幅中堂,两边为黎元洪的秘书饶汉祥写的一副对联:春申门下三千客,小杜城南五尺天。

各色人等在客厅里或坐或站,有的交头接耳,有的低头思考,真是一派春申君三千食客的大气魄。这时候,林可胜才相信,社会上流传的关于杜月笙的故事绝非虚言。相传杜月笙为半文盲,只上过六个月的学,不过杜月笙很早就意识到,单单在刀口上讨生活,并非长久之计。“钱财用得光,交情用不光”,杜月笙的生意经从来不是一进一出的数字账,而是吃好“人面、场面、情面”这三碗面的大算盘。从“水果月生”,鱼跃龙门成为身兼数十家公司的董事长,在上海工商界呼风唤雨,他说自己是“曲鳝修成了龙”。杜月笙不仅有青帮背景的威吓力,更要紧的还有着海量的人脉!林可胜不禁想,自己从小在海外长大,在英美的社会环境里生活,杜月笙游刃有余的做人与处事学问,恰恰是自己最缺少的。

一会儿,有人来将林可胜带到后楼,院子后面是一处西式楼房,进门是一个小会客厅,一位年届半百、身穿长衫、干干瘦瘦的男人站起来,对林可胜拱手相迎,轻声说道:“欢迎啊,林博士,刘署长已经打过电话了,说您放弃优厚的美国医院工作,来为救国出力,杜某人佩服,佩服啊!”

林可胜心想此人一定就是杜月笙了,于是一鞠躬,说道:“谢谢杜先生,认识您很高兴!听说中国红十字会为了救国,做了很多的工作,您是中国红十字会的副会长,还希望能得到您的支持。”

杜月笙客客气气地请林可胜落座,亲自为其斟茶,依旧是轻声慢语地说道:“客气,客气了,您是留洋回来的博士,也在北平喜峰口抗日前线出过力,在世界医学界很有影响,中国红十字总会正需要您的指导和帮助!”

林可胜着急地切入正题,“现在上海的救护工作准备的怎么样?我能做些什么呢?”

杜月笙笑了笑,慢条斯理的点燃一支进口巴西雪茄,说道:“沪上大战在即,兄弟以中国红十字会总会副会长名义,正在联合各团体组织上海市救护委员会。已经成立救护队10队、急救队13队、临时救护医院24所,征集救护汽车98辆,并特约公、私医院16所,共同收容受伤的军民。除了上海,还在松江、昆山、苏州、无锡、杭州等地设立重伤医院。”

林可胜一听,只顾着高兴,站起来连连说道:“好啊!杜先生不仅是上海帮会届的大人物,也是救国救民的基督啊!”

杜月笙脸色隐隐有一丝旁人不能察觉的变化,旋即又笑开了:“哈哈哈,林博士,您是留洋的博士,读的书多,别信那些江湖传言,我啊,就是干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而已。在红会,大家看我的薄面,让我负责后勤和筹款,我哪里有那么多钱,都是社会各界的大力支持,具体的救护工作,我也不管,也管不了啊!红会有个秘书长,叫庞清,他也是一个医术十分厉害的人,很热心红会的工作,林博士可以去找他,你们共同发挥你们的能力,精诚团结,相互支持,把上海战争期间的医疗工作做好,好吗?”

林可胜点点头。

杜月笙笑着说:“林博士,我让司机把你送到总会那里,庞秘书长会安排您的工作的,我还有客人,就不亲自送您过去了,医疗方面的事情,我不懂,您尽管放心过去,我会嘱咐庞秘书长,多听您的意见。”

杜月笙再一次拱手,林可胜向杜月笙鞠了一躬,转身离开。

林可胜来到新闸路中国红十字总会的大院里,这里人来人往,既有医生、护士打扮的人,也有工人、学生打扮的人。在院子里就能听见一个洪亮的声音在房间里讲话,林可胜和庞清曾经在北平一起参加长城喜峰口战役救护,对庞清的声音感到既熟悉,内心猛然升起一种久违的亲切!

过了一会儿,会议结束了,庞清匆匆走了出来,这是一位又高又瘦的中年人,林可胜上前和他说话,庞清一见林可胜,感到非常高兴,热情地和他握手,拉着他来到二楼的办公室。

庞清和林可胜同岁,出生于江苏吴江同里镇的望族庞家,祖父是一位前清进士,因五岁时父亲得病早亡,遂立志学医。同济医学院毕业后,就在上海开业行医,偶然间得到了杜月笙的赏识,当了他的私人医生,在杜月笙的帮助下,曾任上海同德医学院院长、上海医师公会副主席。曾在第一次淞沪战役、长城喜峰口抗战和绥远抗战中组织红十字总会的救护工作,很有影响。

二人坐定,共同回忆在长城喜峰口战役中救护的友谊,十分投机。林可胜赞扬上海红十字会的战争准备工作做得好,庞清谦虚道:“卢沟桥事变后十天,蒋介石先生在庐山发表抗战声明之后,立即召我去庐山垂询救护准备情况,我回沪之后,军医署署长刘瑞恒就来上海找我商量救护事业的方案,上海各界都有支援抗战的传统,特别是杜会长等商界巨擘振臂一呼,应者云集,我们已经严阵以待,战争一打响,我们的救护队就能派上用场。”

林可胜激动起来:“太好了,我们抗日的军队就能少受伤病的痛苦了,那我能为你做些什么呢?比如前线救护工作的组织,还有医疗队的指导什么的,我都行!”

“行是行。可是,上海街巷狭窄,无可躲避,随时都会有危险发生,您是国之瑰宝,医界栋梁,我们不能让您陷于危险之中,我的想法是,请您去重伤医院,指导医生们救治病人。”庞清似乎考虑了很久。

林可胜生气地说:“No,这不行,我要到战场的第一线去指导救护,你知道,病人必须第一时间得到救助,如果处置不当,即使用担架抬到医院里,也晚了!”

庞清连忙劝道:“林博士,上海的街道、人员情况十分复杂,这不仅是我的意见,也是杜会长的意见,你知道,杜会长也是十分敬重和爱惜人才的!”

林可胜叹了一口气说:“那好吧。”

庞清点点头:“你去东南医学院吧,那里条件好,已经改成第一重伤医院了。”

第二天,林可胜来到上海真如火车站附近的东南医学院,这里已经改成了上海第一重伤医院,大门口飘扬着红十字会的会旗。

林可胜来到院长办公室,见到了院长汤蠡舟。汤蠡舟比林可胜年长几岁,戴着一副老花眼镜,留着一缕美髯,十分斯文。他是上海本地人,早年毕业于上海南洋中学,随后东渡日本留学,毕业于日本千叶医学专科学校,回到上海之后,创办了东南医学院及其附属医院。

在汤蠡舟的办公室里,悬挂着一幅山水画。汤蠡舟指着画,用带有浓重上海口味的国语说:“林博士,您看,这是在1932年第一次淞沪抗战期间,何香凝女士为了鼓励我,作的一幅山水画,她请柳亚子先生题词,赠与小弟。”随后,他声音洪亮、一字一顿地念道:“摇落江山万里秋,那堪袖手看神州,仙源岂是人间有,只合先生画里求。”

林可胜不懂字画,不过他知道何香凝、柳亚子都是非常有名气的爱国人士,便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这一天,汤蠡舟都陪着林可胜在医院各处视察,看看医院新上的医疗设备。林可胜一边看,一边说:“大战在即,这种大医院是保不住的。战场上最需要的是简单的设备、方便的救护器材和医生的两只手!”

汤蠡舟一听林可胜说的不吉利的话,十分不高兴,说:“林先生,不许诅咒我的医院!我看你就是两个字——”

林可胜问:“什么意思?”

汤蠡舟说:“嫉妒!”

林可胜一听,汤蠡舟肯定是误会自己了,他摊开手说:“汤先生,我没有诅咒你啊!”

汤蠡舟看着林可胜一双真诚的眼睛,不由得叹了一口气,摇摇头,不再理他。

正当中国军队大批向上海集结,沪上各界积极进行备战的时候,8月9日,驻上海日本海军陆战队的两名士兵,驾驶着军用汽车横冲直撞,强行冲击虹桥中国军用机场,中国军队扮作保安,将两名日本士兵当场击毙。日本海军想在侵华战争中与日本陆军争功邀宠,因此不惜扩大事端,要求国民党军队撤离上海、拆除军事设施,同时,向上海增派军队。8月13日,日本海军陆战队向中国守军开枪挑畔,并在坦克掩护下沿宝山路进攻,淞沪大战随即爆发了。

8月14日,中国政府发表《自卫抗战声明》,宣告“中国决不放弃领土之任何部分,遇有侵略,惟有实行天赋之自卫权以应之。”同时,军事委员会将京沪警备部队改编为第9集团军,张治中任总司令,辖3个师1个旅及上海警察总队、江苏保安团等部,担负反击虹口及杨树浦之敌的任务;苏浙边区部队改编为第8集团军,张发奎任总司令,守备杭州湾北岸,并扫荡浦东之敌。

次日,日本政府也不甘示弱,发表声明,“惩罚国民党军队之暴戾”,组建一支上海派遣军,以松井石根为司令官,下辖第3师、第9师、第11师等部,作战任务为“与海军协同消灭上海附近的敌人,占领上海及其北面地区的重要地带。”

与此同时,蒋介石下达全国总动员令,将全国划为5个战区,沪杭地区为第3战区,冯玉祥任司令长官,顾祝同任副司令长官,陈诚为第3战区前敌总指挥。决定以主力集中华东,迅速扫荡淞沪敌海军基地,阻止后续敌军登陆。

14日早晨,年轻的中国空军已经急不可耐,率先出征,5架轰炸机,从杭州的笕桥机场起飞,在云隙和日军高射炮火网中,轰炸了日军军械库,年轻的中国空军由此勇敢地成为“正式开战”的揭幕者。

与此同时,中国空军还出现在浦江上空,向日舰投弹轰炸,日舰纷纷放高射炮,华机毫不畏缩,盘旋于高射炮之烟幕中,奋勇轰炸。上海市民为自己的空军自豪,奔走相告, 路上行人拥挤不堪,向高空观望,时适空军激战,机声轧轧,炮声隆隆,一些百姓还奔赴外滩及各大厦屋顶观战,为之欢呼鼓舞。中方空军击落日机20余架,舰艇3艘。年轻的中国空军,竟然将梗津、鹿屋两个闻名于世的日本主力航空队装备最新式的轰炸机消灭过半,在日本引起震惊,联队长石井义剖腹自杀。

此后,日军飞机开始疯狂报复,在市区大量投弹,上海滩顿成一片火海。

早已严阵以待的红十字会各路救护队立即行动,用担架抬起受伤的军民,几十辆汽车冒着飞机轰炸的危险,开始日夜运送伤员,几十所重伤医院和公私医院全部开通紧急通道,接待运送来的伤员,并安排医生救治。

一辆辆挑着红十字旗子的汽车在大街小巷穿梭,呼啸前行,市民们纷纷在街道两旁观看,医院门口站着穿白大褂的医生和护士们,一旦救护车来到,立刻抬下伤员,运到病房救治。

红十字会的旗子,在上海市民的眼里,代表着负伤士兵的鲜血和社会各界救助的热忱,也是抗战决心的体现,一有红十字会的车辆经过,市民们纷纷避让,并且向汽车挥手致意!

这些天,林可胜都在东南医院的急救室里,对病人进行详细的诊断,并嘱咐身边的医生写下病例和救治方案,交给专科医生进行治疗,一刻也得不到休息。他发现,伤员的现场运送太过简单,既没有人员姓名,也没有伤情记录,需要医生从头检查,十分麻烦,特别是一些重伤昏迷的伤员,需要做全身检查,编号登记。他找到汤蠡舟院长,希望能把意见反映给红十字会。汤院长虽然赞同他的观点,但却认为在战争中,受伤军民能得到及时的救助就已经很好了,不能再奢求其它了。

林可胜不听汤蠡舟的劝慰,给红会秘书长庞清写了一封信,希望能通知各个救护队,为伤员第一时间写下伤病卡,并和伤员一起送到重伤医院。林可胜把信交给邮差,却没有等到庞秘书长的回复。

日军好像已经看到了红十字会和重伤医院的重要作用,为了击碎中国人的信心,敌人的飞机开始向各大重伤医院投弹。8月16日,正当林可胜和同事们在东南医学院集中精力抢救伤员时,几架敌机不顾医学院门口的红十字会旗,开始盘旋着向两座病房楼俯冲投弹,病房楼很快变成了火海。

汤蠡舟和林可胜立即组织医生和病人转移,他们刚刚撤出大楼,楼房就轰然倒塌!这座救治受伤军民的生命方舟顿时成为一片冒着硝烟的废墟!

汤蠡舟望着自己精心建起的大楼和购置的医疗设备付之一炬,心如刀绞,要和医院同归于尽,在林可胜和教师们的极力阻拦下,才依依不舍地转移。

林可胜、汤蠡舟和伤病员一起转移到松江中学,在这里重新建起第一重伤医院。

敌人每天狂轰烂炸,每有伤患抵院,林可胜和汤蠡舟二人在门口迎接,其呼疼号哭之声惨不忍睹。深夜来临,二人又并肩提着马灯,照看兵员,灯光灰暗中,相互搀扶着低徊病榻,不觉其臭,也不嫌其脏。他们耐心查看每位患者的伤势,遇到重伤患者,立即安排进行手术治疗。对轻伤者抚慰包扎后,于次日清晨立即转送南京、苏州一带的后方养息。在艰难的救护工作中,彼此有了更多的了解,汤蠡舟也不再因为林可胜说话不会拐弯而生气了,只是心里还有些疙瘩,他感觉到林可胜之前说的那些不吉利话,不幸而被其言中,对于东南医学院,是个不好的预言。

此后,张治中将军的第9集团军的两个精锐德械师第87师、第88师在上海市区全力攻击日军,想把日军赶到海里去。从西安到达的宋希廉所属第36师加入战斗,与第87师、第88师一起昼夜激战,突破日军阵地全纵深,攻入汇山码头。但是,日军凭借构筑的坚固工事顽抗待援,中国军队进展十分困难,我军伤亡严重,战争进入胶着状态。

这时候,日军开始不断向上海增兵,战争逐步升级。国民党军队也陆续增援,不断调整部署。9月11日以后,蒋介石自兼战区司令长官,顾祝同任副司令长官。以陈诚的第15集团军为左翼作战军,以张治中的第9集团军为中央作战军,以张发奎的第8集团军为右翼作战军。中方军队投入40多万,还有30多万在奔赴上海的路上。

9月下旬至10月初,日军第101师、第9师、第13师等增援部队陆续在上海登陆,加入作战。至此,日军总兵力达20万人。

上海的战争更加残酷,中国军队死伤更加严重。一些社会团体举办的救护队和运输队渐渐力不从心,开始向红十字会靠拢,并入到了红十字会的行列里。中国红十字会旗下的各急救队依然天天在敌机的轰炸下抢救受伤军民,救护车依然在街上呼啸。在一片片废墟上,红十字会旗仍在飘扬。

但是,重伤医院已经人满为患。从战场上运送来的官兵得不到及时手术。

大雨滂沱,夜深了,在松江中学第一重伤医院里,林可胜还在一间教室改成的病房里照顾伤患,汤蠡舟院长陪着中国红十字会秘书长庞清匆匆来找林可胜。

见到林可胜,庞清顾不上擦去头上的雨水,也忘记了寒暄,着急地说:“林博士,你要马上回南京!”

林可胜摇摇头,坚定地说:“这里受伤的军民怎么办?我要和伤患在一起,我不能走!”

庞清说:“去找刘署长,在那里筹办一所能容纳5000张病床的重伤医院!”

林可胜不解地问道:“为什么?”

庞清解释说:“哦,是这样,上海各救护队把受伤军民抢救下来了,但是,各个重伤医院床位都不足,加上敌机轰炸,一些医院被破坏,无力承担手术治疗,急需一座大型的重伤医院!在南京建起来之后,上海的伤患可以运送过去,立即开展救护工作。”

林可胜摇摇头,说道:“庞先生,上海的战争救护是一个例外,这里是中国最大的城市,商业兴旺,红会实力超强,能够承担大型的医院救护,但是,中国再也没有第二个上海了!”

庞清着急说:“林博士,我已经征求了杜会长的意见,他非常支持,说将会为了医院的建设不遗余力!”

林可胜坚持说:“这不是钱的问题!您和杜先生要看看,我们面对的是一个什么样的敌人!重伤医院目标太大,容易被敌机轰炸,你也看到了,日本人是一帮魔鬼,魔鬼的眼里是没有什么国际公约这一概念的!”

庞清看着林可胜,一字一句地说:“林博士,杜先生已经和刘署长通完电话了,刘署长也很支持!这将是红十字会和上海社会各界对中国抗战做的一件最重要的事情,是向全世界展示中国红十字会组织能力的大事,也是显示中国抗战决心的重要举措,蒋公说了,中国人不怕牺牲直到最后一人,5000张病床的世界最大重伤医院,这是中国抗战决心的代表啊!”

林可胜依旧低头不语。

庞清主动缓和下气氛:“林博士,您去吧,到南京找刘署长商量组建重伤医院的事,费用全由红会来出,只需军医署协调场地和后勤就行了,而且由你在那里担任执行院长,你就不用在这里了!”

事已至此,林可胜叹了一口气,违心地点点头:“好吧,我明天就去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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