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岳谈丨颜宁“归去来兮”：两个“美猴王”的不期而遇

□周学泽

《西游记》有一个真假美猴王的故事。11月1日，又出现了“两个美猴王”的时空相遇。

11月1日，在“2022深圳全球创新人才论坛”上，著名结构生物学家颜宁宣布，她将从普林斯顿大学辞职，未来将全职参与深圳医学科学院的创建工作。

颜宁1977年出生于山东济南章丘，和誉满天下的才女李清照同乡。她未满30岁即从普林斯顿博士毕业回到清华任教，成为“清华最年轻教授”，2017年受聘普林斯顿大学终身讲席教授职位。2019年颜宁当选美国国家科学院外籍院士，两年后又当选美国艺术与科学院外籍院士。

此次颜宁一宣布回国，消息上了热搜第一，可见她的影响力。颜宁所研究的结构生物学，形象地可以解释为“孙悟空变小之后进入细胞内部研究分子世界的学问。”颜宁研究结构生物学是受孙悟空故事的启发，她初中接触到了细胞的知识，也喜欢上了孙悟空，她的念头是“他七十二变，他可以无限地缩小，他如果小到像一个分子大小，他如果进入我们的细胞，他会看到一个什么样的世界？”颜宁最终成为了那个变小的孙悟空，“进入”生物细胞内部做研究。

在颜宁宣布归国的同一天，另一个“美猴王”也来了。11月1日，新华社南京电：从暗物质卫星“悟空”团队获悉，科研人员基于“悟空”数据，新近绘制出迄今能段最高的硼/碳、硼/氧宇宙射线粒子比能谱，并发现能谱新结构。这一最新成果显示，宇宙中高能粒子的传播可能比预想更慢。

“悟空”暗物质粒子探测卫星是中国科学院空间科学战略性先导科技专项的首发星，2015年12月发射升空，这是中国发射的首颗天文卫星，该卫星是我国首批立项的4颗科学卫星之一，能通过高空间分辨、宽能谱段观测高能电子和伽马射线，寻找和研究暗物质粒子，同时将在宇宙射线起源和伽马射线天文学方面开展研究，是迄今为止观测能段范围最宽、能量分辨率最优的空间探测器，超过国际上所有同类探测器。

两个“美猴王”不期而遇让人振奋。党的二十大报告指出，未来五年是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开局起步的关键时期，主要目标任务包括“科技自立自强能力显著提升”，要“集聚力量进行原创性引领性科技攻关，坚决打赢关键核心技术攻坚战。”

“科技是第一生产力”“人才是第一资源”，在近些年来中国科技发展面临卡脖子、世界科技竞争加剧的背景下，我们尤其体会到科技和人才的重要性，以“海纳百川、有容乃大”的胸怀和智慧聚天下英才而用之，事关国家发展全局。颜宁回国全职参与深圳医学科学院的创建，正逢暗物质卫星“悟空”团队公布最新成果，背后是科技发展的两个方向。

宇宙更深处的宏观世界和比原子更小的微观世界一直是人类科技的发展方向。颜宁“孙悟空钻进细胞”，研究的正是微观世界的科学，“悟空”团队研究宇宙暗物质、宇宙射线等，属于宏观科学。微观科学和和宏观科学是辩证统一的，宏观是建立在微观之上，是微观的积累到一定的产物，两者也常常存在交叉。

比如说，航天工业具有技术密集、高度综合等特点，是一个国家综合国力的重要标志，也承担着宏观科学探索重任。10月31日，中国空间站梦天实验舱在长征五号B运载火箭的托举下顺利升空，使中国空间站三舱“T”字的基本构型完成，这是我们在宇宙探索方面的新成就，但宇航员在失重状态下的生理状态研究，又属于典型的微观科学。

近年来，我国一些关键核心技术实现突破，战略性新兴产业发展壮大，载人航天、探月探火、深海深地探测、超级计算机、卫星导航、量子信息、核电技术、新能源技术、大飞机制造、生物医药等取得重大成果，这里边既有宏观科学成就，又有微观科学成就。

颜宁研究的结构生物学，和生物制药十分密切。颜宁说：“蛋白质它一方面是高能量，提供营养，但最重要的是它支撑起了我们的生命活动，支撑我们的生老病死。”2014年，颜宁率领的团队在世界上首次解析了人源葡萄糖转运蛋白GLUT1的三维晶体结构，2015年进一步获得了具备更多构象的GLUT3结合底物和抑制剂的超高分辨率结构，从而清晰揭示了葡萄糖跨膜转运这一基本细胞过程的分子基础。国家统计局数据显示，截至2020年，中国生物医药行业市场规模为3.57万亿元，产业规模已连续10年稳居世界第二位。

颜宁将全职参与的深圳医学科学院，目标正是提高疾病防治和研究水平。2019年发布的《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支持深圳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先行示范区的意见》就提出支持深圳探索建设全新机制的医学科学院。2021年3月，深圳市政府公报印发《深圳医学科学院建设方案》，其发展目标包括，“针对重点人群和重大疾病防治关键技术获得显著突破，医学科技创新能力显著增强”，“到本世纪中叶，深圳医学科学院将成为全球著名医学研究机构”。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既离不开宏观科学，也离不开微观科学。两个“美猴王”的不期而遇，展现了新时代国家科技朝气蓬勃的发展局面，也让我们对祖国的未来充满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