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战救护队》第九章 师生辗转赴江城 海外同胞同此情

2019年06月20日08:36  来源:济宁新闻客户端  作者:杨义堂

张先林刚下楼,突然又想起一件事来,他又蹬蹬地跑上去,找到钱东奕说:“你看,我又想起来,你说,这件事情是不是还要向胡院长说一下?”

钱东奕迟疑了一下,说:“我也想到了,我认为,还是别说了,胡恒德是美国人,古人云,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一来胡恒德肯定不会放我们走的,二来他如果向日本人告密,我们就惨了。”

张先林摇摇头,“不应该这么说,我认为还是应该告诉他,他是我们的院长,我们这么多人走了,不告诉他不好。还有,我们本月的薪水还没有发呢,告诉他了,他肯定会把我们的薪水结了,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钱东奕皱起了眉头,“那,再权衡一下,别因小失大啊!”

张先林忙答应:“我会见机行事的。”

张先林来到胡恒德院长办公室,胡恒德正坐在沙发里,唉声叹气。张先林说:“胡恒德先生,我要去武汉参加红十字会的救护总队,不能再为协和服务了。”

胡恒德看看张先林,说:“不行,张先生,你不能走,都走了,我们协和怎么办?”

张先林说:“我可以不走,可是,你要把门口的日军岗哨撤掉,不允许日本人随便来这里胡作非为!”

胡恒德生气得站起来:“张先生,你说得很对,日本人竟然欺负到美国人的头上来了,我已经给洛克菲勒总部和美国驻华大使馆分别写信了,让他们来保护协和的权益,可是,总部回函说办不了,让我小心为是,大使馆根本就不回信,对此置若罔闻!我该怎么办?”

“大使馆代表美国政府,为什么对我们的质问不回函呢?”

“唉,我正发愁呢!是不是这些大使馆的官员们考虑到《中立法案》呢?这真是鸵鸟政策!”

张先林看到了胡恒德的态度,心中暗喜,他依旧不动声色说:“既然院长阁下不能确保协和教师学生的安全与权益,那我就要离开,而且,请允许和我一样的中国人离开,并且,要保证我们这些教师的本月薪水!”

胡恒德蔫了,他说:“你说的有道理,我全都答应,我这就安排财务室,给你们发薪水,还有一笔补助费。”

张先林向胡恒德鞠了一躬,说:“谢谢胡恒德先生!”

胡恒德握住张先林的手,说:“张先生,看着协和在日本人管理下的北平,真是没法存在了,我也准备向洛克菲勒基金会提交辞呈了!”

张先林找到钱东奕,告诉他胡恒德同意辞职并且补偿薪水,发给一笔补助费,钱东奕奇怪地问:“我还正在担心呢,你是怎么战胜美国佬的呢?”

张先林笑了:“孙子曰,知彼知己,百战不殆!我了解美国人,他们和日本人不一样,美国人讲规则,愿赌服输,日本人是什么也不讲,所以你把问题摆在那里,是他们做得不对,美国人就会认账。”

钱东奕赞同地点点头,“那我们就分头联系教师和学生吧,你说,薛庆煜、汪凯熙那些学生,咱们还带他们走吗?”

张先林想了想说:“他们还有一两年就毕业了,还是应该让他们毕业才好,这一次就不带他们了。”

钱东奕也点点头,“好吧,我们就分头行动。”

两天之后,张先林、钱东奕、王媛媛等十几位中国专家和护士都穿着白色隔离服,推着三辆医院里的运尸车来到了校门口。

张先林先去找执勤的日本士兵,对他们说,“快,医院里发生了鼠疫病人,十分严重,为了隔离,要将病人尸体运到城外去火化,否则大家都会传染,请求你们检查!”

日本士兵一听是鼠疫,哪里敢来检查,你推我,我推你,谁也不敢接近,一个军曹远远地摆摆手,厌恶地喊道:“快走,快走,病夫,支那猪!”

护士们拉起车子,医生们在后面跟着,走出了大门。他们转过一条街,来到大新诊所,把运尸车上的行礼取下来,换上西装和便服,就要一起去火车站,这时,麻杆儿说:“各位专家,你们不能走!”

张先林一愣,问:“为什么?”

大家立刻紧张起来,他要干什么?莫非是麻杆儿是坏人,要向日本人告密?

麻杆儿看到大家紧张,兀自先笑了,“各位专家,我看出来了,原来你们要离开协和啊?可是,你们不能这么走!”

王媛媛抢过话来,生气地说:“你什么意思?要把我们交给日本人吗?”

麻杆儿捶胸顿足,嚎叫道:“天地良心,我怎么能做那种忘恩负义的事呢?这一段时间以来,都是你们这些专家给我这种小诊所撑门面,我感激还来不及呢!”情急之下,眼泪差点掉下来。

王媛媛步步紧逼:“那你什么意思?”

麻杆儿说:“我的意思是,你们刚出了协和医学院,还没有出北平城呢!城门口还有鬼子呢,你们应该穿着这套衣服,一直到城外,再脱下来不迟啊!另外,还有——”

王媛媛急了:“还有什么问题?!”

张先林拦住王媛媛,说:“媛媛,别那么凶,让麻老板把话说完嘛。”

麻杆儿哭丧着脸,“你们就这么走了,以后我的小店谁来照顾?干脆啊,我跟你们一起走算了!”

钱东奕害怕麻杆儿跟着吃苦,便说道:“你这个诊所挺好的,靠近协和,许多人都认为你这里是协和开的诊所,就在这里就诊,收入肯定不错,你舍得丢下这个诊所?”

麻杆儿低下了头,急得眼泪都流出来了,他说:“是有点儿舍不得,可是,你们这些协和的大专家要去的地方,要干的事情,那还能有错?跟着你们走,肯定错不了!你们剩下的,就够我吃喝的了!”

张先林严肃地说:“麻先生,您说错了,这次和以往不一样,我们这次可不是去挣钱,也不是去享福的,我们是去抗日,是去受罪的,你可要想好了!”

麻杆儿拍着胸脯说:“你们都是大专家,大文化人,能去干傻事儿?跟着你们走,肯定错不了!我啊,就跟定你们了!”

王媛媛快人快语:“那行,说话算话,可不许后悔啊!”

麻杆儿发誓道:“谁后悔,谁就是王八蛋!”

钱东奕无奈,只得催促道:“那行,我们再把衣服换过来,穿上隔离衣,你也赶紧收拾收拾,咱们一起走。”

这些人推着运尸车,经过永定门的时候,日军也是远远地捂着鼻子,催促他们快走。

永定门外,是一条通往保定的官道,向南方去逃难的人群络绎不绝,张先林就领着大家,跟着逃难的人群,向着南方,一路迤逦而行。

美国纽约曼哈顿洛克菲勒大学校园里,绿草如茵,这沁人的绿色与红色尖顶的教学楼,还有澄碧深邃的蓝天,组成了一幅美丽的画屏。范斯莱特教授打开教学楼下自己的邮箱,从一沓报纸中掉下了一封信,他弯腰捡起来一看,这是一封来自中国武汉的信,那漂亮而又熟悉的英文字迹,一看就是自己在中国的好朋友——林可胜博士寄来的,还没有打开信,范斯莱克教授就开心地笑了。他自言自语地说:“老朋友,你终于来信了,肯定是你的救护队有了眉目,否则,不会轻易给我来信的,看看需要我做什么!”

范斯莱克撕开信,打开信笺,果然不出所料,林可胜已经辗转来到中国中部的一座城市武汉,并在那里得到了中国红十字会的认可,要组建一支为中国抗日的军民服务的战地救护总队,希望能得到范斯莱克在资金和医疗器材、药品方面的支持。

范斯莱克点点头,他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起草了一封给小洛克菲勒先生的信,告诉他中国北平协和医学院原执行院长林可胜博士离开协和之后,要在武汉组建一支战地救护队的事情,希望基金会给与支持,并附上了林可胜的信件。

很快,范斯莱克就收到了小洛克菲勒先生的亲笔回信,信上说希望范斯莱克先生注册成立一个机构接受捐款,并进行多方的募捐,确保将捐款送到林可胜先生的手中。

范斯莱克分别找了几位教授进行商讨,如何能够更好地帮助林可胜和他的战场救护队,最后决定在美国成立一个医药助华会,帮助林可胜博士进行筹款和募集药品。

一天傍晚,在洛克菲勒大学校门口,范斯莱克和他的学生们一起站在一个募捐箱旁边,为林可胜教授和他的中国红十字会救护队募捐,募捐箱上写着:

Please donate to rescue the injured Chinese soldiers! American Bureau for Medical Aid to China(请为救助受伤的中国战士捐款吧!美国医药助华会。)”

一位叫詹姆斯的高大帅气的美国男生向行人发传单,大声说:“请停下你们的脚步,为中国红十字会抗日救护队捐款吧!”

一旦有人停留,范斯莱克教授就开始讲述林可胜的故事,许多洛克菲勒大学的师生为之感动。

一位美国老人经过,他停下来问道:“范斯莱克教授,您怎么能在路边募捐呢,这样不好!您是洛克菲勒大学的著名教授,会影响您的形象的!”

范斯莱克脸上有些难堪,不过他马上振作起来,笑着说:“约翰先生,组建中日战争前线救护队的是一位中国著名大学的院长,他是我的好朋友,我要为朋友募捐!”

老人从兜里掏出20美元,塞到捐款箱里,一边塞钱,一边说:“那好吧,范斯莱克先生,我就为了你的朋友来捐款吧,这是20美元,请转交你的中国朋友。”

范斯莱克握住老人的手说:“谢谢约翰先生,上帝会保佑您!”

一群中国留学生围住范斯莱克教授,参加募捐活动并且要求加入医药助华会,范斯莱克高兴地接纳了他们。

夜里,范斯莱克和詹姆斯以及留学生们收起捐助箱,来到范斯莱克的办公室,大家一起清点捐款,詹姆斯声音嘶哑地喊道:“啊,范斯莱克教授,真是太棒了,今天我们竟然募捐了八千三百多美元!”

出人意料,范斯莱克教授看起来并没有那么高兴,“可是,我看啊,这些钱确实是太少了呢,你想啊,中国发生战争,许多的士兵在流血,这些钱能救助多少人呢,我们要继续募捐!”

詹姆斯立即答应:“那好啊,我们星期天到纽约大街上去募捐吧,我在街上看到有不少募捐的呢!”

范斯莱克伸出大拇指,说:“这真是一个好主意!可是只有我们这些人,影响还不够,我要给现任的罗斯福总统和前总统胡佛写信,让他们一起上街,为中国抗战受伤的士兵捐款!”

詹姆斯高兴地拍着手说:“范斯莱克教授,您真是了不起!”

平津的陷落,淞沪的硝烟,南京的屠戮,深深地折磨着那些远在海外的华人华侨,一些正直而有血性的知识分子,也在通过各种渠道回归祖国,参加抗战。

在一艘从意大利那不勒斯港开往中国香港的轮船上,有一位身材修长、面颊瘦削的中国人,他穿着黄色的风衣,每天都倚着船舷凝思。近处,群群海鸥随着轮船一边飞翔,一边长鸣。远处,朝晖夕阴,海天一色的风景像一幅随意涂抹的画板,展示着变幻莫测的瑰丽景色。但是,地中海的旖旎风光似乎与他无关,他的沉思已经飞跃千万里,回到了炮火蹂躏的故土!他就是青年骨科专家屠开元。

屠开元,1905年出生于上海,少年有奇才,17岁时考入德国柏林大学医学院,1929年,24岁的他就获得了医学博士学位,1933年,赴奥地利维也纳大学进修矫形外科,由于善用石膏来固定手术后的肢体,在维也纳大学医学院渐渐有了名气,号称“中国石膏先生”,听到日寇一步步进攻中国,特别是家乡上海沦陷,亲人死于日军炮火的消息,他再也无法偷安于异域,毅然收拾起东西,乘船回国。

船到印度卡利亥特港,涌上来一帮船客,在这帮英国人和印度人中,有一位西装革履打扮、面色黝黑的年轻人,他一上船,看到倚在船舷边忧郁的屠开元,就像遇到了久违的亲人,高兴地向屠开元打招呼:“你好,你是中国人吗?”

屠开元看看眼前这位热情的印度人,丝毫不感兴趣,回答道:“是的,我是。”

面色黝黑的青年人高兴地说:“嘿,我也是!”

屠开元这才开始笑了:“看不出来,我的同胞很少有您这样的。”

年轻人看看自己,也不好意思地笑了,“我是随着国际联盟医疗专家组来印度调查霍乱的,在这里呆了两年,你看,人都晒黑了!”

屠开元看着这位同胞,突然有了说话的欲望,他问道:“你也是一位医生?”

年轻人又笑了起来:“是啊,我叫陈文贵,是一名细菌学博士。”

屠开元不得不对这位年轻人刮目相看,不由得伸出手:“幸会啊,陈博士,鄙人屠开元,上海人,德国柏林大学医学博士,奥地利维也纳大学医学院的外科医生。”

陈文贵惊喜地说:“这么棒!我不仅能找到一位同胞,还是医学同仁呢!我们国家打仗呢,你回国去做什么?”

屠开元不高兴了,他轻蔑地说:“兄弟,正因为打仗,我才要回国呢!我可不像一些人,借口一些国际组织的邀请,在海外做缩头乌龟。”

陈文贵丝毫没有察觉屠开元的情绪,惊喜地叫道:“这么棒!我也是回国抗日的!我的老师林可胜在武汉组织了一支红十字会抗日救护总队,我就是要到那里去做一名医生,为抗战的军民服务!”

陈文贵的热情,特别是他回国的愿望,一下子拉近了二人之间的距离,屠开元忍不住对这位年轻的细菌学专家产生了极大的亲近感,他伸出双手,再一次握住陈文贵的手,说道:“心同此心,我这次回国,也是准备为抗战服务的!”

陈文贵好奇又关切地问道:“那你找到医院了吗?回国以后到哪里去?”

屠开元犹豫:“这个还没有具体的打算,想着找到政府的医疗机构再说。”

陈文贵热情地说:“那你也去抗战救护总队吧,林可胜博士是那里的代理总队长,他一定欢迎您,我就代他邀请您去!”

屠开元笑了,连续一个多月来的忧郁和愁苦一扫而光,“那好啊!你说的那位林可胜博士,是不是就是中华医学会会长林可胜?”

陈文贵介绍说:“没错,我就是林先生的研究生,林先生是中国医学界的一位传奇人物,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后,林先生在英国应征服兵役,曾经从事四年战地医护工作,很有战地救护经验啊!”

屠开元佩服地点点头,“我曾经投稿给林博士主编的《中国生理学》杂志,没想到有幸得到林博士亲自修改,至今仍感动佩服他治学的严谨。行,我就跟着您去投奔林博士和他的救护总队!”

船到香港,一位身穿红色制服的年轻漂亮的小姐在码头上举着牌子,上面写着“迎接国联专家陈文贵先生”。陈文贵和屠开元与小姐见了面,小姐主动介绍说:“我是孙夫人的秘书小张,孙夫人让我来码头迎接陈先生,欢迎回国抗战!”

陈文贵向张小姐介绍与屠开元认识,张小姐也表示欢迎,说孙夫人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

二人跟着张小姐上了车,张小姐带着他们来到中环一处古色古香的酒店,端庄美丽的宋庆龄女士已经在酒店的房间里等着了。孙夫人热情地和他们一一握手,代表中国抗战同盟欢迎他们回国参加抗战。

席间,孙夫人对他们二人能够放弃海外优越条件和工作生活环境,回到中国参加抗战表示十分感谢,并留下了自己的通讯地址,一再强调如果有什么困难,可以给自己写信。二人都希望到林可胜的救护总队去工作,孙夫人也很高兴,嘱咐他们在路上要小心,到武汉之后写信报平安。

晚饭后,张小姐领着他们到中国抗战同盟在香港的酒店里住宿,两个人在酒店里又谈到很晚,对未来的工作和抗战生活充满了热烈的期待。

第二天,二人一起坐船去广州,又从广州乘坐火车去武汉。

武汉成忠路红十字会首都医院里,林可胜为救护总队的筹备工作正忙得不可开交,工作人员说,有一位上海的老朋友来见,林可胜出门迎接,竟然是上海东南医院的老院长汤蠡舟。

林可胜想起当初在上海时,二人在松江中学共同救护伤员的日日夜夜,感到十分亲切,伸出双手,与汤蠡舟来了一个紧紧的拥抱!

林可胜将汤蠡舟请进房间,倒上茶水,二人聊起当初在上海参加淞沪抗战的情景,都感觉宛如昨天,唏嘘不已。原来,当时在淞沪抗战中,东南医学院被炸毁后,二人一起在松江中学继续工作,后来,林可胜被庞清派到南京组建中国红十字会首都医院,就离开了上海。上海沦陷后,汤蠡舟到中国红十字会苏州第七队伤兵医院工作,后来,苏州也沦陷了。汤蠡舟就跟着逃难的人群,辗转来到武汉。他认识到了大医院在战争中的弊端,亲自去军医署找刘瑞恒,诉说林可胜关于战场救护理论的重要性,也要求组建一支战场上的救护队。刘瑞恒告诉他,林可胜和红十字会首都医院已经来到了武汉,救护总队正在筹备组建中,让他来找林可胜,协助林可胜工作,这才有了二人的别后重逢。

经过血与火的考验,林可胜和汤蠡舟关于抗战救护的思路已经趋于一致,他们坐在一起,共同谋划救护总队未来的工作。

在拥挤的新加坡码头上,壮实的汽车司机胡会林也收到了林可胜的信,他高兴地奔走相告,见人就说:“我大外甥林可胜来信了,他组建了一个红十字会抗战救护队,要我回唐山打日本呢,你也去吧!”胡会林本来在司机当中就很有人缘,他疏财仗义,敢打抱不平,大家都很信任他,称他为“大胡”。码头上的司机们听说大胡要回唐山打倭寇,救祖国,也相约一起回去。他们雇了5艘大船,把几十辆汽车装在船上,准备一起回国。

临走,胡会林去牛车水林宅找表姐殷碧霞和姐夫林文庆告别,殷碧霞气得不得了,说他不懂事,放着码头上的好生意不做,要到唐山去吃枪子儿,脑袋进水了!胡会林不做解释,只是憨憨地傻笑。

林文庆嘱咐他要好好地帮衬着林可胜,也给林可胜带着一封信,嘱咐林可胜一定要珍惜难得的抗战机会,多做工作,新加坡家里的事情不要管。

胡会林离开林宅,大步流星地向码头走去,喊着司机们一起将汽车装上大船.他一转身,竟然发现林可胜的儿子吉米也跟着跑来了,他认为吉米是来送行的,还夸奖吉米懂事儿。

装完汽车,货船就要起航了,可是吉米扯着胡会林的衣服,也要跟着上船。胡会林让吉米下船回家,吉米坚决不下船,“舅爷爷,你带我去吧,我要去唐山找爸爸,我想爸爸,我要跟着他去救国!”

胡会林拉着他下去,“那可不行,孩子,你还小,不能去!你的爷爷、妈妈都不会同意的。”

吉米使劲儿抓住船舷,就是不下船,“不,我要去找爸爸!我好久都没有见到爸爸了,见了爸爸,我就回来!”

一任胡会林怎么劝,吉米就是不下船,胡会林和司机们也都着急了。

这时候,玛格丽特跌跌撞撞地找来了,一路喊道:“吉米,你在哪里啊?有人看见吉米了吗?”

吉米下来船,抱住妈妈,哭着说:“妈妈,我想爸爸了,我要跟着舅爷爷去找爸爸,找到他,我就回来。”

玛格丽特也哭了,说:“孩子,你可不能走,波比爸爸不在,你再走了,我该怎么活啊?!”

呜——一声长长的汽笛声,开船了,胡会林和司机们看着码头上的这一幕,都留下了心酸的热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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