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战救护队》第十一章 台儿庄初建功业 大洋彼岸一展风姿

2019年06月25日08:32  来源:济宁新闻客户端  作者:杨义堂

等林可胜带领着救护队员们救治完受伤的百姓回到救护总队的时候,却看到王媛媛独自一人坐在门口的石凳上抹眼泪,林可胜关切地问道:“媛媛,你怎么啦?蒋夫人和会长们来了吗?”

王媛媛生气地说:“您还知道蒋夫人要来的事啊,您不在这里等他们,把他们都得罪了,快把我急死了!”

林可胜懊恼地说:“也是啊,我怎么也跟着去救人了呢,没有呆在这里等着客人?却想不到把蒋夫人和贵宾们都得罪了。可是,这救人要紧啊!”

回到办公室,他拨通和军医署署长刘瑞恒的电话,不出所料,被刘瑞恒一顿臭骂,刘瑞恒在电话里说,再也不会管他林可胜和救护总队的事情了。

电话机又响了,林可胜一接,是红会秘书长庞清的声音:“谁呀,是林总队长吗,会长们指示,从下月起,不再为救护总队拨付钱款和物资,救护总队自食其力。”

林可胜不解地问道:“为什么?刚刚组建,为什么要掐断我们的款项和物资?我们救护总队以后将怎么生存?怎么上战场?”

庞清的声音:“会长们又说了,如果生存困难,也可以自行解散,红会将协助你们进行注销。本来,组建救护总队,红会各个方面就有很大的争议,现在看,就是一帮散兵游勇,还不如杜会长过去在上海滩的一帮小弟兄,哈哈哈哈——”

林可胜听着那刺耳的笑声,一下子感到十分沮丧,他一屁股坐到椅子上,自言自语地说:“我真的是不会处理中国的事情,这如果是在英国,大家是不会围着长官转的,发生空袭,去救人,这不是很正常吗?”

夜深了,周美玉到院子里上厕所,她看到在办公楼上,林可胜的办公室里还亮着灯,就回到宿舍,穿好衣服,蹬蹬蹬跑到办公楼上来,推开门,看到林可胜一人枯坐在灯影里,用手托着腮发呆。

周美玉猜想林可胜还在为上午的事发愁,便关切地问:“林教授,您在想什么呢?还在想上午发生的事情吗?”

林可胜喃喃地说:“我怎么这么没有用呢,我怎么就不会处理这样的事情呢?同样是协和出来的,刘署长怎么就能和蒋先生及各个方面的关系处理得这么好呢?”

周美玉劝慰道:“你和刘署长不一样,刘署长,他呀是在中国读到大学后又出国的,中国的什么情况都了解,您是在英国长大,要了解中国的人情世故,还需要有一个过程。”

林可胜叹了一口气,说道:“我是不是应该离开这里,回到新加坡,去找我的亲人啊?我真的不适应中国的社会!”

周美玉看着林可胜颓废的样子,好像不认识似的,这哪里是她景仰的那位医学院执行院长,自己的人生导师?

周美玉恼了,胸脯气得一起一伏,她突然气势汹汹冲过来,使劲儿推了林克胜一把,大声说:“你要走,这就要当逃兵?咱们的救护总队刚刚组建,你就要解散是吗?我们大家怎么办?”

林可胜看着周美玉,往常见人带笑、淳朴善良的周美玉这是怎么啦?他突然醒悟了:是啊,这千辛万苦组建起来的救护队,自己的理想实现的平台,岂能毁掉?

他说:“美玉,你说得对,只是今天,老院长这么一骂我,我感到特别沮丧!”

周美玉说:“你没错啊,你哪里错了?救人有错吗?他刘署长离开协和后,在官场里混了那么多年,他有他的想法,我们有我们的想法,就技术水平,你哪一点比刘署长差了?他刘瑞恒今天对着你横什么,难道梁启超先生不是他——”

周美玉说着说着,一下子捂住了嘴,“好,不说了,我们协和的大局,那事儿就不提了!”

林可胜站了起来,伸了一个懒腰,说:“好了,你这一骂。又把我骂回来了!没错,我们要好好干下去!再说了,我要当逃兵,回到新加坡,见到我老爸,怎么对他说呢?说不定还会被他赶出家门的!”

周美玉看看林可胜孩子似的脸,就像一场暴雨过后,澄碧的天空,那么舒畅,又充满了对未来的畅想!她不由得靠上去,抱住林可胜的腰,低着头说:“我,我们都依靠你,你是我们的主心骨,你什么时候,都可不能垮了!”

一阵暖流涌遍林可胜的全身,他捧起周美玉脸,轻轻地吻了一下,说:“嗯,我记住了!”

周美玉突然松开手,对林可胜笑笑,捂着发烫的脸,拉开门,冲出了房间,消失在夜色里。

林可胜用手一砸桌子,自言自语地说:“明天,就组织救护队,分赴各个战场!”

第二天,林可胜召开各股室、大队长、中队长会议。林可胜显得格外有精神,他走上讲台,大声说道:“各位,现在我宣布,各大队要尽快结束编组和筹备,按照原定的方案,分赴各个战区。总队的工作,有材料股主任张先林先生主持,我将和荣独山、钱东奕、屠开元、陈文贵、周美玉,陪着一大队大队长墨树屏,带着北方战区的医护队员们一起去山东台儿庄前线,参加台儿庄大战的救护工作,运输股胡会林主任负责派汽车把我们和药品、器械一起送往前线,会议结束之后,我们立即出发!”

会场上响起热烈的掌声。周美玉扑闪着一对大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林可胜精神抖擞的样子,对他赞赏地点点头。

救护总队的大头汽车拉着林可胜和救护队员们,驶出武汉的街巷,迎着逃难而来的人群,向山东方向进发。

古运河畔的台儿庄古城,此时鏖战正酣。3月下旬以来,从济南一路南下的日军王牌军第10师团矶谷廉介部队,骄横异常,对台儿庄城发动了3次大规模的攻击。日军炮轰台儿庄围墙,北城墙被炸塌,守卫北门的官兵牺牲殆尽。日军突入城内,中国守军同日寇展开了激烈的巷战。尽管日军占据了全庄的三分之二,但坚守在南关一带的中国守军至死不退,死守阵地,以便庄外的大军将日寇团团围住,来个瓮中捉鳖。

战争进入了胶着状态。

在运河河湾的一处临时伤兵医院里,一片混乱,惨不忍睹!从战场抬下来的上百名伤员被胡乱地扔在地上,有的哀痛呼叫,有的奄奄一息,有的抬回来就已经死了。这里仅有的几名医生面对着满地的伤员,缺医少药,不能开展手术,简直束手无策。

林可胜看到这一切,又痛心又生气,他留下墨树屏、陈文贵和金茂岳等23小队的医务人员,挨个对伤患处进行检查,需要做手术的,即刻进行手术。自己则带着荣独山、周美玉、王媛媛、麻杆儿麻大新以及一些救护队员从我军还在把守的南门,钻进了古城。

一位军官模样的人,看到一队红十字会的医生们竟然还留在古城内,十分生气,让他们赶快撤出。

林可胜说:“我们是刚刚进来的,就是来这里抢救受伤的弟兄们。你们不撤,我们也不走!”

军官十分感动,将一处临街的房子作为救护所,让一个班的士兵,配合他们收治伤员。

在街上士兵的掩体里,周美玉拿出携带的标准救护包,告诉大家怎么使用,对受伤的士兵进行正确的包扎,抬到临时救护所。

荣独山拿出小型X光机,蹲在伤员旁边,给伤员进行X光拍照,仔细审看片子,记下拍片结果。

屠开元对骨折的病人,拿出石膏绷带,在温水里侵泡后,看准骨折部位,用石膏绷带迅速进行裹伤,几分钟的时间,石膏凝固了,伤肢被固定下来,减少了伤兵搬运时的疼痛,避免造成新的伤害。

王媛媛在认真地填写伤兵卡片,卡片上标明伤员名字、受伤部位、伤病程度,已经进行的处理情况等。

经过处理之后,伤病们被抬出城,送到临时伤兵医院。

在伤兵医院,陈文贵、墨树屏、金茂岳和救护队员们打开伤员卡片,对病人的情况一目了然,继续进行救治。对于特别严重的伤员,由运输队送往郑州和武汉的各大医院。

受伤的官兵从来没有得到过这么好的救护条件,一些轻伤的士兵,很快又回到部队,加入了战斗,部队斗志大增。

4月4日,李宗仁下达总攻击令。第20军团汤恩伯部之第52军、第85军、第75军在台儿庄附近向敌展开猛烈攻势。4月6日,李宗仁赶到台儿庄附近,亲自指挥部队进行全线反击,4月7日凌晨1时,中国军队吹响了反攻的号角,一直在城里防守遭攻的孙连仲部,听说反击,神情振奋,命令一下,杀声震天。双方便展开了巷战、肉搏战,一时间,台儿庄城内枪林弹雨,血流成河。

城里的救护所里,大炮的轰鸣把房顶和墙壁震得哗哗掉土,林可胜和救护队员们仿佛没有听到炮弹声,他们在一丝不苟地紧张工作着。

日军头一次遭到了国民党军队的如此顽强进攻,很快便溃不成军。日军矶谷廉介师团长知道已陷入了反包围圈,下令部队全线撤退。往日骄横的日军此时已成强弩之末,丧魂落魄,狼狈逃窜。李宗仁命令部队猛追,敌兵遗尸遍野,各种辎重到处皆是,矶谷本人率残部拼命突围。

城外的军队冲进来,和城里的守军会师了。当他们看到城里竟然还有一支红十字会救护队的时候,感到更加惊奇!

林可胜看到战争已经结束,让胡会林安排救护车,将重伤员拉到临时伤兵医院,他们也一起坐车来到城外的伤病医院。

在对病人进行检查之后,林可胜对墨树屏和队员们说:“各位专家、各位兄弟们,在台儿庄大战中,我们跟随军队,也打了一个漂亮仗!今天,我们就要带着一批重伤员回武汉了,第一大队一中队、二中队就留在这里,随同第五战区行动,墨树屏要带着两个中队分赴陕西和山西战场。希望大家无论在哪里工作,都要忠于职守,不要忘了我们救护总队的宗旨和八项规定,为救护总队争光,为红十字争光。”

救护队员们一起举手宣誓:“我们的宗旨是救死扶伤、博爱恤兵。我们的八项规定是:一、具丰富情感、二、抱牺牲志愿、三、本博爱精神、四、献科学身手、五、作精密准备、六、求迅速效率、七、保伤病安全、八、增人类幸福。”

指挥台儿庄大战的李宗仁总司令听说红十字会的林可胜总队长带着一支救护队来到战场上,抢救了不少的官兵,他非常感动,亲自带领着一帮高级军官,亲自来到河湾里的临时伤兵医院,看望林可胜和救护队员们。

墨树屏、麻杆儿麻大新听说李总司令亲自来了,就走过来迎接。

李宗仁没见过林可胜,看见一个身穿救护队制服的人在门口相迎,便一把握着墨树屏的手说:“林总队长,谢谢你和你的救护队员们,亲自赴一线来救助官兵,我代表官兵,向你敬礼!”

墨树屏个性活泼,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声,把手从李宗仁手里挣脱出来,扭扭捏捏地说:“哎呀,李总司令啊,这可使不得啊!林可胜总队长已经带着屠开元、周美玉医生,还有重伤员们,早就回武汉去了。”

李宗仁看着墨树屏这个女人相的男人,也不禁自嘲的笑了,又感觉不应该笑,他摇摇头说:“你们这个林总队长啊,来的时候,不去拜见我,做了好事不留名,走的时候也不打招呼!这,这让我怎么说呢?”

台儿庄会战结束后,墨树屏带着第一大队的金茂岳等人没有回武汉,而是直接从徐州去了西安,金茂岳带着23小队又从西安去了延安共产党的边区医院,墨树屏带着另外的人去了山西战场。

四月的江城,繁花似锦。台儿庄大捷的消息,使这座民国首义之城、抗战临时首都举城狂欢,军民学生在大街小巷载歌载舞,庆祝抗战以来的首次胜利。

林可胜和救护队员们陪着重伤员一起坐着红十字会的汽车回到武汉,收到了百姓们的夹道欢迎,队员们像凯旋的英雄一样,在车上向两旁的百姓们挥手致意!

在救护总队留守的人们听说林可胜总队长回来了,都高兴地围在汽车旁,就像久别的亲人一样,向他们问这问那。

张先林陪着林可胜一起回办公室,一边走,一边汇报最近的情况。来到办公室,林可胜看到桌子上有一摞信封,笑着说道:“嗬,这么多信啊!”

张先林边走边说:“估计都是来向救护总队祝贺胜利的。报纸上刊登你们在战场上的照片了!”

林可胜耐心地一封封翻看,突然,一封熟悉的英文字迹的信件从里面跳了出来,林可胜惊喜地说:“啊,是范斯莱克先生的?”

林可胜迫不及待地打开它,果然是范斯莱克教授写来的:

亲爱的林先生,

看到中国军队在一个叫做台儿庄的地方打败了日本法西斯,很为你和你的国家感到高兴!中国能够以弱小的军事打败强敌,给全世界反法西斯阵线以信心!这说明,中国有许多和你一样的人,不屈服,为保卫国家而战斗!现在,我们医药助华会在纽约发起了一个‘一碗饭运动’,就是要美国人节省下一碗饭的钱,为受战争磨难的中国人以帮助,效果非常好,特别是看到台儿庄战役中国胜利之后,捐款非常踊跃。目前已经得到募捐款项70多万美元和一宗药品、器材等,我将通过美国花旗银行中国武汉的支行寄给你们。希望你和红十字会的救护队员们能亲自来纽约,向美国人民讲一讲你们的故事,发动更多的人,参与到帮助中国的行列里。

另外,如果你们来纽约,请让周美玉小姐随行。

你的  范斯莱克”

林可胜高兴地把信件交给张先林,说:“张主任,你看,这是范斯莱克先生的来信,他们在美国的募捐很有收获,还要让我们去美国去募捐呢!”

张先林接过信笺一看,也高兴地说:“太好了!我们这下不用为断粮发愁了,还能争取美国民众更多的支持呢!”

经过研究,为了赢得美国民众更多的支持,救护总队派出了林可胜、荣独山、周美玉、王媛媛四人一起去美国募捐。

美国纽约曼哈顿第五大道。这里是美国最繁华的地区,高楼大厦鳞次栉比,古老的圣帕特里克教堂、纽约公共图书馆的灰色建筑旁边,是一座座豪华的玻璃幕墙大楼。1933年新落成的帝国大厦、正在建设中的洛克菲勒中心建筑群直插云霄。

大街上,人来人往,摩肩接踵。

突然,从前面过来一大群人,打着白色的过街横幅,横幅上写着:

“A bowl of rice saved, a month a Chinese refugee may live(节约一碗饭,可以让一名中国难民生活一个月)”。

标语的下面,为首的是一位高大俊朗、身穿西服、头戴礼帽的美国人,他就是美国前总统赫伯特·胡佛。

胡佛曾经在河北唐山开平矿务有限公司担任总经理,在这里赚取了他人生的“第一桶金”,他还给自己取了一个中文名字“胡华”,给妻子取名为“胡潞”,夫妻两个在天津生下了两个儿子——赫伯特和艾伦,胡佛一家在中国生活了三年。1929年至1933年,胡佛宣誓就职,担任第31任美国总统。

在胡佛的身后,是由商界名流、反战人士、医学精英组成的队伍,包括小约翰•洛克菲勒、林可胜、范斯莱克、荣独山、周美玉、王媛媛、纽约现任市长、纽约大学以及周边几所大学的校长和教授们,他们身着正装,一边走,一边向两侧的人们挥手致意。游行队伍的两侧,是一群华人留学生,怀里紧紧抱着募捐箱,热心的行人们纷纷掏出兜里的钱,投进募捐箱内,每当这时,留学生都会充满感激的说“Thank you very much!(非常感谢!)”,并深深鞠上一躬。

十字路口中间有一个高台。胡佛总统停下来,等着林可胜走近,他对林可胜说:“林先生,这个地方不错,你可以站到上面,发表一通演讲,介绍中国的抗战和你们的红十字会的情况。”说罢,他就低下头,将林可胜扶着爬上了高台。

四面八方的人群不断朝高台涌过来,今天募捐活动的盛况,让林可胜十分感动,也特别兴奋,虽然林可胜几个月来很少休息,但他丝毫看不出疲倦,他就要站在世界的中心发表演说了,此时此地,他不仅代表着救护队的全体同仁,更代表着中国千千万万英勇杀敌的将士们,代表着无数挣扎在生死线的劳苦大众。他要为中国的抗战争取更多的支持,他的努力可以换来更多的美元、药品和食物,可以挽救一个个人的生命,还有什么比这更有意义的事情吗?

林可胜努力地平复着自己激动的心情,他镇定下来,用流利的英语,大声向周围的人们喊道:

“My friends, all peace-loving people, hello! I come from China, an old and poor country, which is now under the invasion and massacre launched by Japan. But the Chinese never yielded; the army and the people fighting throughout. We would appreciate it very much if you could donate some meal money or buy some medicine and medical devices for Chinese soldiers and civilians who were injured in the war. Your assistance will help plenty of people continue their life! (朋友们,一切爱好和平的人们,你们好!我来自中国,那是一个古老而贫穷的国家,如今正在受到日本人的侵略和杀戮,但是,中国人没有屈服,他们的军队和人民在抗争,请为受伤的中国军民捐献一餐饭的钱,或者买购买药品和器械送给我们,您的帮助,将会使无数的生命得到延续!)”

林可胜越讲越兴奋,他一边讲,一边挥动双手,仿佛这里的环境,才是他最熟悉的,才是他应该拥有的舞台!

四周的人们,都看着林可胜,倾听着他的演讲,林可胜的讲话,赢得了一阵又一阵热烈的掌声!

范斯莱特教授看看林可胜,又看看身边的周美玉小姐,周美玉面色粉红,格外年轻美丽!分开已经半年多了,周美玉的笑脸经常留在他的脑海里,这次又能站在周美玉的身边,范斯莱克十分兴奋,他不由得拿着周美玉的手,放在自己唇上,轻轻啜了一下。

周美玉正在全神贯注地听演讲,这才发现范斯莱克热烈的目光,不觉一下子脸红了,她使劲抽开了手,后来又觉得不对,她想到在这场活动的背后,范斯莱克先生一定付出了许多心血和努力,就对着范斯莱克感激地笑了一下,踮起脚尖,朝着范斯莱克的脸颊,送上了自己的初吻。

活动结束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林可胜和救护队员们在范斯莱克的护送下,一起回到宾馆,大家热情地回忆着白天发生的一切,兴奋不已。

周美玉打开房间,范斯莱克先生也跟了进来,他一下子抱住周美玉说:“亲爱的美人儿,想死我了!自从离开中国、离开你以后,我无时无刻不再想着你!”

周美玉使劲挣开他,说:“亲爱的范斯莱克先生,感谢你对我们中国的热情帮助,你为了我们的捐款活动,一定费了很大的心血,我向你感谢!可是,我累了,我要歇息了。”

范斯莱克望着朝思暮想的姑娘,他的中文算不上好,在心里,周美玉人如其名,就是一块晶莹剔透、毫无瑕疵的中国玉石,她的笑容会让人想起六月带着一点点云朵悠游的蓝天,澄澈又蔚蓝,是啊,没有人会拒绝蓝天白云、湖泊清泉,在她的身边,你会感到安宁,舒缓,即便一无所有,心灵也是充实的、美好的。

“让我再拥抱你一下吧。”

周美玉带着对范斯莱克的感激,闭上眼睛,任范斯莱克拥抱了一下,并主动吻了范斯莱克先生,然后说:“好了,我要休息了,你也早点儿回去,明天见!”

范斯莱克十分失望,“我,我真的很爱你,亲爱的周小姐,请让我留在你的身边吧,否则,明天在马里兰州的活动,我将向林先生说明一下,我有别的事情,不能随行。”

周美玉简直快要崩溃了,她看着范斯莱克,“那怎么办啊,没有你的加入,我们的活动将会非常困难,因为这次来美国募捐,很多事情,前期都是你安排的啊!”

范斯莱克狡黠地说:“那要看你的想法了,你怎么感谢我呢?”

周美玉俏生生地抬起脸庞:“难道,我心中敬仰的范斯莱克教授,中国人民的好朋友,是一个伪君子吗?你明天真的不再来了吗?”即使敏锐的体察到对面这个男人的用意,言语中仍是从容不迫,自然雅致。

范斯莱克看着周美玉不容置疑的眼神,他感觉自己彻底败给了眼前的这个姑娘,仿佛有一阵微风吹过,吹过凡世的阴霾,刹那间,蔷薇忽然花开,美得娇艳欲滴,却又丝毫不轻浮,而是那么的饱满,纯真,不偏不倚。

他低着头小声说:“好吧,明天,我将还会继续。可是,你知道,你是我工作的动力啊!没有了你,我的工作,将会没有激情的!说不定哪一天,我的事情太忙,我就不会再为医药助华会工作了,这个工作,是没有一美元酬劳的!”

周美玉看着范斯莱克,在权衡着。

范斯莱克在周美玉面前跪了下来:“周小姐,答应做我的女友,陪我吧,我希望你能留下来,即使不能留在美国,我也会为了你和你的国家,努力的工作的!”

周美玉咬紧嘴唇,不说话。

范斯莱克从兜里掏出一枚戒指,呈给周美玉。

周美玉接过来,看了看,这是一枚白金的戒指,刻着第五大道一家名牌店的标志,在灯光下,熠熠发光。

周美玉把戒指还给范斯莱克,说:“希望你不要违背自己的诺言,为了我和我的祖国,多做工作。戒指还是你留着给别人吧,我只能做的,只有今夜。”

林可胜回到自己的房间休息,他还沉浸在白天募捐的激动之中,听到有人敲门,打开一看,王媛媛闪了进来,她一下子抱住了林可胜,幸福地说:“林总队长,我们今天真的很成功,你太伟大了!”

林可胜来不及回避,拍拍媛媛的肩膀,以示鼓励。

王媛媛以为得到了回应,大胆起来,樱唇主动吻了下林可胜的面颊,闭上眼睛,幸福地呻吟着,林可胜这才反应过来,一把推开王媛媛,说:“哦,我要休息了,你回到你的房间去吧!”

王媛媛撒娇说,“不,我不回去,我自己害怕!”

林可胜大力将她推出门外:“不行,你必须回去,我是有妻子的人,我的妻子和孩子都非常好,我很爱他们!”

二人在门口拉扯起来,王媛媛不顾平日的淑女形象,竟然拍打着门:“我不管,我愿意!你的妻子不在你的身边,让我来照顾你!”

没有商量的余地,林可胜锁上门,在门后说:“这可不行,我还有事,我要给在南洋的妻子和孩子打电话,在武汉,没法打越洋电话的。”等王媛媛出去,他轻轻锁死了房门。

美国西海岸的一处港口,一艘大轮船靠在码头旁边。码头的一角,一箱一箱的药品、X光机、显微镜等医疗器械在等着装运。范斯莱特向林可胜、荣独山介绍物品清单,范斯莱克说:“林先生、荣先生,你看,这些X光机是最新的设备,我们美国的许多医院都还没有呢。”

荣独山说:“这些设备都非常棒,既有大型的X光机,也有便携式的X机,太好了!够我们装备几十个医院和救护队了!”

范斯莱克对着周美玉说:“周小姐,你看,还有这些盘尼西林,是刚刚研制出来的一种神药,我们美国的普通人还无缘来使用,这一批药品就全部捐献给你们中国的红十字会救护总队了。”

码头工人开始将货物装船了。

林可胜握着范斯莱克的手,说:“谢谢,万分感谢!亲爱的范斯莱克先生,我们中国的抗战,离不开你和美国民众的支持,如果罗斯福总统能丢掉他的中立论,向胡佛总统和你一样支持中国,那就太好了!”

范斯莱克说:“别着急,会有越来越多的人支持中国的抗战的!”

他转向周美玉:“周小姐,我再一次恳求你,留下来,留在美国!”

周美玉低下头,不说话,她还在为那天晚上的事情纠结。

林可胜心里好像被刺了一下,他鼓励说:“美玉,不管你今天做出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

周美玉突然仰起脸,大方地走上前,拥抱住范斯莱特,轻轻的给他一个香吻,“感谢你,对中国抗战的帮助,你是一个基督徒,不要对我失约,以后还要继续为中国工作啊!”

范斯莱特紧紧地抱住周美玉,说:“一定!一定会的!我的礼物会给你留着的!”

周美玉望着眼前无边无际的太平洋,任由海风吹起她的头发,眼里噙着泪花,喃喃说:“谢谢,亲爱的范斯莱克,我哪有这种幸福啊,我的情人是我苦难的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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