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孔府》第十九章 日寇设计抢圣公 李代桃僵计落空

2019年03月20日11:51  来源:济宁新闻客户端  作者:杨义堂

王毓华一边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一边说:“我看啊,你们这几家公府的近支也不能去,小鬼子就是小鬼子,他们人小鬼大,诡计多端,万一他们扣留一个,搞一个日本人册封的衍圣公,与我们曲阜分庭抗礼呢?这种事,历史上又不是没有发生过!”

孔传育赞同地说:“是啊,是啊,南宋时期,宋国、金国、辽国就各册封了一个衍圣公,官司打了多少年。如果是那样的话,多被动啊!”

孔昭润斩钉截铁地说:“如果大家认为可以的话,我愿意代替达生,和颜博士等一起去日本参加仪式,遇到什么问题,我相信也能处理好!如果真有什么意外的情况,我也不怕,我都快六十了,岁数不小了,多活几年、少活几年,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王毓华老师听了,感觉到这是一个好主意,就说:“我觉得这是一个万全之策。真有什么问题,相信孔校长还是有办法解决的。”

小公爷孔德成认真地聆听着、咀嚼着大人们关于日本人的谈话,觉得日本人确实是十分狡猾,十分可恨,他们要利用自己,一步步占领中国,把中国推向深渊。而王老师、孔校长这些有学问的人分析问题非常透彻,看问题很准,在政府的高官大员们都没有看清日本人真相的时候,能够明察秋毫,没有让日本人的坏主意得逞,真是不简单!他暗暗地下定决心,长大了也要做一个像王老师、孔校长一样有学问、有远见的人。

不久,在马场村吉等日本官员、翻译的陪同下,明德中学校长孔昭润带领着复圣后裔颜世镛,宗圣后裔曾繁山,孟氏后裔孟庆棠等,一起踏上了去日本的航船,漂洋过海,来到了日本的首都东京。

昭和时代的东京,景色与处于战乱、饥饿和凋敝的中国完全不同,这里有宽阔整洁的大道,被巨大的石头建筑所包围的宽敞的广场,还有成千上万曲折蜿蜒的小街小巷。小巷里是一户户身穿中国汉唐服装的日本平民。在日本这个东方岛国,孔昭润怀疑是否置身于盛世时代的大唐。

孔、颜、曾、孟圣裔来日本出席东京孔庙落成仪式的事,经日本各大报章予以报道,引起轰动。东京都执事等官员、贵族竞相邀请作客,各路记者纷纷打探情况。

一天上午,他们来到位于东京文京区一丁目汤岛上的一处园林。马场村吉指着这片园子介绍说:“各位圣裔先生,这里就是东京汤岛孔圣堂,日本最早的孔子庙,距今有三百六十多年的历史了。当时日本著名儒学学者林罗山在东京上野自己的私塾里修建了孔庙,建有‘先圣堂’。后来将圣堂迁建到现在位置汤岛。同时将‘先圣堂’改名为‘大成殿’。增建了‘杏坛门’,命名为‘圣堂’。这是日本德川幕府时代由幕府直辖的儒学的最高学府。圣堂多次毁于火灾,但又多次重建。现在,为了中日友好、共同光复儒教文化,经大日本天皇陛下同意,我们重建了这座孔圣堂。”

迎面是一座朱漆绿瓦、气宇轩昂的大门,名为“仰高门”,是汤岛圣堂的正门。孔昭润会心一笑,知道这个门和曲阜孔庙的南门“仰高门”一样,此门之名取自《论语·子罕篇》的“仰之弥高,钻之弥坚”句,以表示对孔子学问和道德的敬仰。进入“仰高门”后,古木参天,鸟语花香,浓郁古风,扑面而来。拾级而上,经“入德门”、 “杏坛门”,他们来到“大成殿”。大殿内在外貌与装饰上与中国一般的孔子庙有很大的不同,中国的传统孔子庙宇都是朱红色泽,而它的门窗、立柱全部为黑色,而屋顶则是略带金属感的粉绿色,这座大成殿横六柱,侧七柱,檐下悬金字匾额,上题“大成殿”三个赭红地鎏金楷书。它应用了一些日本神社的传统元素,显然是一座不那么纯正的孔子庙。大殿正中高台带门的漆龛内供奉着至圣先师孔子铜像。左面略低的高台漆龛中供有“宗圣曾子之位”和“亚圣孟子之位”,右面略低的高台漆龛中供有“复圣颜子之位”和“述圣子思之位”。此外,左右两面的台桌上供有子路、子贡、子张等孔子其他10位弟子的牌位。

在大成殿前的月台上,已经有很多人聚集在那里,记者们提前支好摄影设备等候很久了。大成殿的屋檐下,挂着一幅横幅,用中日文夹杂的文字写着:东京孔庙孔圣堂重落成典礼。服务人员给圣裔位胸前带上鲜花,仪式就开始了。

东京都执事官开始讲话,对各位官员的到来,特别是从孔夫子家乡来的孔、颜、曾、孟圣裔表示热烈欢迎。圣堂的住持介绍了汤岛圣堂的历史和重建准备情况,接着请中国来的孔、颜、曾、孟后裔代表讲话。

孔昭润不慌不慢地走到主席台上,朗声说道:“非常高兴来到这里,出席东京孔圣堂的修复落成仪式。孔夫子的文化能在日本传扬,说明日本和中国一样,是一个讲究礼的国家。中日两国一衣带水,唇齿相依,孔夫子有句话,叫作‘礼之用,和为贵’,愿孔圣堂的复建,能给中日两国熄灭战火,带来和平!我愿意当场写下这句话,赠送给汤岛圣堂和日本人民。谢谢!”

工作人员将签名的桌子架过来,备好纸墨,孔昭润挥毫写下了“礼之用和为贵”六个行楷大字,笔法刚劲,形体软润,字字珠玑!

大家先是凝神静气地观看,继而爆发出热烈的掌声!为孔昭润宣扬孔子的和谐思想与精湛的书法艺术所感染,所敬佩!

典礼活动结束之后,记者们纷纷给孔昭润和圣裔们拍照,慕名而来的百姓们抢着让孔昭润留下墨宝,孔昭润也是来者不拒,笑呵呵地写字,回答记者的提问。

下午,马场村吉高兴地对孔昭润说:“我们天皇陛下对你格外重视,传下话来,想与你共进晚餐。这可真是莫大的荣耀啊!”

孔昭润笑着点头,说:“好的,我们一定赴约。”

马场赶紧辩解说:“不对,校长先生,不是我们,天皇陛下宴请的是您老一个人!其他几位圣裔,我们安排去城里参观游览。”

孔昭润自言自语地说:“好,自己就自己,我倒要看看,天皇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傍晚,一辆敞篷的黑色小轿车来到酒店,接孔昭润去皇宫。在马场村吉的陪同下,孔昭润上了皇宫派来的小车。

走进东京市中心区,远远地便看到一片四面环水的“绿岛”,在车水马龙的街道中颇为显眼,绿岛深处便是日本的皇宫。环绕四周的“护城河”把皇宫与喧嚣繁华的现代城市隔离开来,皇宫与其说像世外桃源,不如说是座孤岛上的孤城。即使在很多日本人心目中,这座宫殿也是神秘莫测的。

皇城是用大块石头垒成的,马场村吉一路介绍说,这里原来是德川幕府的宅院,幕府时代结束之后,这里便成了皇宫。高大的城墙里,古木森森。他们通过护城河上的古桥,转眼来到皇宫的大门。

小车直接开到皇宫里面的院子里。皇宫建筑就散落在树丛中,房屋是日本风格的青瓦白墙,屋脊上的镇兽是龙头鱼身,两侧刻着象征日本皇室的菊花。整个建筑不乏幽雅、古朴,却少了几分博大和恢宏。皇宫的中心是一座大殿,车子停了下来,看到外事大臣松冈洋右已经在路边迎接他们了。孔昭润下了车,和外事大臣松冈洋右见过礼,迈步登上高高的台阶,走进阴森森的宫殿里。外相将孔昭润领入一间叫做“松之阁”的大厅。而马场村吉因其级别太低,被阻挡在大厅外面等候。

大厅里面富丽堂皇。中间一个大大的菊花的吊顶灯,发出柔和的光泽。大厅正中的沙发上坐着一位身穿戎装的青年,只见他三十多岁,长圆脸,戴一副金边眼镜,留着两缕八字胡,人显得很精干,但是金丝眼镜后面是一对自负而又贪婪的眼睛。孔昭润想,这应该就是那位天皇裕仁了。见到孔昭润进来,天皇裕仁起身走过来迎接,和孔昭润握手。

天皇笑着说:“欢迎来自曲阜的孔圣后裔,你的到来,让我如同见到了孔夫子一般,感到十分荣幸。”

孔昭润不卑不亢地回答说:“谢谢陛下的盛情,我是来参加汤岛圣堂重修仪式的,不想能得到陛下的盛情邀请,自然是非常荣幸啊!”

宾主落座之后,裕仁说:“请问衍圣公孔德成先生身体可好?”

孔昭润说:“衍圣公孔德成尚在年幼,正在学习知识,身体也不好,不便到贵国来出席活动。我回去之后,一定转达陛下的问候!”

裕仁说:“很好,很好,我们一起入席吧,边吃边谈。”

在外相松冈洋右的引导下,裕仁天皇和孔昭润走进旁边的一个大餐厅。

在餐厅的南侧,安排了宫廷乐舞,有全套编钟、编磬、特钟、特磬、琴、瑟等乐器,十六人的乐伎、十六人的舞伎穿着中国唐代的服饰,整齐待命。

裕仁点点头。顿时,钟磬齐鸣,弦歌不绝。

裕仁笑着说:“这是源于中国大唐的宫廷雅乐,自大宝元年,雅乐从大唐流传到日本,由文武天皇亲临祭孔,就用的这种雅乐。一千多年来,雅乐完全保持着大唐的形式,是我们宫廷中最古老的演艺,只有最尊贵的国宾才能够欣赏。”

孔昭润说:“中国的雅乐在曲阜祭孔乐舞中也保存得相当好,一音一调,一招一式仍是韶乐遗韵,天籁之音。”

宾主落座之后,开始上菜。裕仁天皇开始向孔昭润介绍日本皇家的菜系。他说:“我们的菜系分为本膳料理、怀石料理两种。本膳料是以传统的文化为基础的料理体系,在十分正式的日本宴席上使用,要将菜放在有脚的托盘上。怀石料理是在茶道会之前给客人准备的精美菜肴。日本菜系中,最早最正统的烹调系统是怀石料理,距今已有四百五十多年的历史。据日本古老的传说,修行中的禅僧必须遵行的戒律,只食用早餐和午餐,下午不吃饭。可是一些年轻的僧侣耐不住饥饿和寒冷,将加热的石头包于碎布中称为温石,揣到怀里,顶在胃部以耐饥寒。后来逐步发展为少吃一点东西,起到温石御饥寒的作用。”

孔昭润点了点头,说:“我们的先祖孔子也十分讲究饮食,《论语》就有一篇《乡党》,专门讲上朝和居家生活的,其中有很多关于饮食的话,比如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和七不食等等。”

裕仁赞同地说:“是啊,孔夫子是伟大的圣人,从学习到礼仪,从做官到生活都讲得很清楚,直到今天我们还受到他的影响。”

说话间,上来几盘称为“先付”的凉菜,萝卜泥拌红鱼子、汁腌蒿子杆小蘑菇、柿子条浇芝麻酱。然后是称作“前菜”的凉菜:酱腌蛋黄、酸梅、云丹拌海蜇、酸藕、烤鱼块。外相松冈洋右斟酒,宾主开始喝酒,裕仁天皇继续津津乐道他的皇族食谱。他说:“我们的上菜顺序也很有讲究,比如先上几个‘先付’和‘前菜’,是喝酒的凉菜,然后上一个‘先碗’,是一个饭前先上的汤,属清汤类。接着是生鱼片,有金枪鱼和鲷鱼的生鱼片,味道十分鲜美。再上‘煮物’、‘烧物’、‘炸物’,比如‘煮物’的素菜煮鸡肉、‘烧物’的烤鳗鱼、‘炸物’大虾天妇罗等,接着上‘合肴’、‘酢物’、‘止碗’,最后上‘香物’和‘果物’,礼仪非常完备,菜品非常丰盛,也非常适合人们的口味。”

孔昭润一边品尝,一边不经意地说:“我们曲阜的孔府菜也不错,宴席的种类就有祭祀宴、延宾宴、寿庆宴、婚庆宴、居家宴和圣府满汉席。上菜也有严格的程序,比如先上鲜果、干果,然后是头菜、大菜、行菜,最后是饭菜、面点等,一桌饭要上几十道菜,甚至要上百道菜,礼数则更是不少。”

裕仁天皇又没占上风,就和孔昭润开始比喝酒。孔昭润仔细地观察着裕仁喝酒的酒杯,没有看到他作弊,就放心地和他喝起来,一会儿,裕仁就有点说话不利落了,外相松冈洋右说:“好了,天皇陛下不要喝了,我来陪孔君喝酒吧。”

裕仁说:“不喝了,孔先生好酒量,我甘拜下风。”

接着,裕仁从怀里掏出来一块金光闪闪的怀表,说:“这是我的祖父明治天皇传给我的父亲大正天皇,我的父亲大正天皇又传给我的一块怀表,是我们家族一件珍贵的礼物,只有中国的孔氏家族和我们万世一系的天皇家族一样悠久高贵,我愿意把这块怀表赠送给你,作为对你的信任,希望你能为大日本帝国做事,好吗?”

孔昭润一听,呃,这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他不动声色,继续看天皇的表演。

天皇见孔昭润没有响应,就问:“我的意思你是否听明白?”

孔昭润摇摇头说:“我听不明白。”

外相松冈洋右说:“天皇陛下的意思希望你能效忠天皇,由天皇给你加封衍圣公的封号,让你接替孔德成的衍圣公,然后把孔德成‘咔嚓’”。他比划了一个杀头的动作。

裕仁的眼里放射出了凶狠的光芒,看着孔昭润:“嗯,孔君,怎么样?”

孔昭润没有被裕仁的眼光吓到,而是迎上去,满是蔑视,继而哈哈大笑:“让我接替孔德成的衍圣公,笑话!我是昭字辈,是孔子七十一代孙,孔德成是七十七代,我比孔德成高六辈,是孔德成的老祖爷爷,怎么能接德字辈的衍圣公?!你们真会想,这可笑死我了!”

孔昭润的笑声灌满了整个房间,久久不停,他一拍桌子,震得盘子里的菜汤洒了一桌子。

裕仁天皇和外相松冈洋右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裕仁说:“不许笑!”

孔昭润仍然笑着说:“真是天大的笑话,可笑可笑!”

外相松冈洋右为了给天皇掩饰尴尬,忙说:“孔君书法很好,民间以得到您的一幅书法而倍感荣耀,今天能否留下墨宝,为今天的会面做个纪念。”

孔昭润止住了笑声,点点头。外相把孔昭润领到墙角一处桌子旁边,这里有现成的笔墨纸砚,孔昭润铺开宣纸,用行草体写下几个大字:德不孤,必有邻。孔昭润书。

与在汤岛圣堂写的圆润丰盈的行楷字不同,这几个行草体的大字,笔法遒劲,一泻千里,真是出离愤怒,惊天地而泣鬼神!

孔昭润说:“没想到天皇把祖传的怀表都送给我了,我没有其他的相送,就送给天皇陛下这幅字,希望陛下以德行来让中日成为好邻居,以德行来昭示世界和平吧。”

裕仁天皇感受到这幅气势磅礴、咄咄逼人的书法带给他的巨大压力。无奈地点点头,说:“写得好,写得好,晚宴就到这里吧,松冈君,送客!”

外相松冈洋右把孔昭润送到正殿下面,马场村吉还在下面恭恭敬敬地等候,他们一同出了皇宫。

外相松冈洋右回到餐厅向天皇裕仁复命,裕仁还在气鼓鼓地喘粗气,他跺着脚说:“这个老家伙气死我了,死拉死拉的!”

外相点头哈腰地说:“陛下不要生气,伤了您的尊体,您的全体国民都会伤心的。这个老家伙杀不得,他是中国政府派来出席汤岛圣堂落成仪式的,杀了他,会引起外交纠纷,也没有什么用处,犯不着。我们的首要任务是想法把孔德成弄到手里,这个老家伙,还是让他自己慢慢去死吧!”

孔昭润一行顺利回来后,在孔府里讲起这一段故事,大家听了哈哈大笑。

孔传育捋着山羊胡子说:“老校长出使敌国不辱使命,堪比当年孔夫子的郏谷会盟啊!小成,我来给你讲一个先祖孔子代行相事、郏谷会盟的故事。”

不料小公爷不慌不忙地站起来,气宇轩昂地说:“老人家,还是我来讲这一段故事吧,王老师已经把《左传》给我传授完了,我还能背下来呢!”

孔传育、孔昭润、孔印秋等又惊又喜,没想到小公爷已经把《左传》学完了,这就说明,孔德成的四书、五经都已经全部学完!小小的年纪,已经成了饱读诗书的儒雅之士!大家高兴地说:“好啊!不简单啊,那你就讲讲这个故事!”

孔德成摇头晃脑地讲起来:

“鲁定公十年的夏天,齐国的齐景公和大夫黎鉏想出了一个坏主意,派遣使者到鲁国,要与鲁国在齐国的夹谷这个地方会盟。齐国借机要屈辱鲁国,而且要杀掉鲁定公。鲁国弱小,鲁定公不敢不去,让孔子来担任代理宰相。孔子说:‘臣听说有礼义方面的事情一定要有武力方面的准备,有武力方面的事情一定要有礼义方面的准备。自古以来,诸侯离开自己的疆域,一定都要有随从的官员,请君让左右司马跟随一起去吧。’鲁定公答应了,让左右司马带着士兵来到夹谷。在夹谷,齐景公建造了高台,根据两国国君会盟之礼相见,相互揖让而登上了高台。齐国的大夫黎鉏说:‘请演奏四方之乐。’齐景公答应了。于是,齐国人手持刀枪剑戟等武器喊着叫着出场了,要杀掉鲁定公。孔子站在中间的台阶上,说:‘我们两国举行友好会盟,为什么演奏这样的夷狄的音乐呢?’齐景公心中惭愧,挥手让他们退下去了。大夫黎鉏又说道:‘请演奏宫中的音乐。’唱歌演戏的倡优侏儒就前来戏耍,羞辱鲁定公。孔子快走登上台阶,说:‘无德之人要迷惑诸侯,依法应当杀掉。请齐君下令。’齐国的官员只好依法而行,斩杀了那些倡优侏儒。齐景公很恐惧,心中有所动,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不合乎礼义,回去之后更加恐惧,告诉他的群臣说:‘鲁国的孔子根据君子之道辅佐国君,而你们却偏偏用夷狄之道教导寡人,使寡人得罪鲁国国君,你们看应该怎么办?’官员们回答道:‘君子如果有了过错,就以实质性的事情来谢罪;小人如果有了过错,就只是用漂亮的话来表示谢罪。国君您可以用一些实质性的事情来谢罪。’齐景公只好把当初侵占鲁国的郓城、汶阳、龟阴三地归还给了鲁国,以表示真心的谢罪。这就是夹谷会盟的故事。”

听到孔德成绘声绘色地把故事讲完,大家都高兴得一边鼓掌,一边叫好!

孔氏族长孔传育赞叹地说:“孔夫子当年狠煞了齐国人的威风,长了鲁国人的志气。今天昭润校长狠刹了小日本的锐气,长了中国国人的志气,大有先祖孔夫子的遗风啊!哈哈哈哈!”

孔昭润也高兴的说:“我们的小圣人饱读诗书,引经据典,小小年纪,就成了一个大学问家,可喜可贺啊!”

孔德成腼腆地说:“谢谢长辈的夸奖,我这是现学现卖,记得跟王老师学习这篇文章的时候,因为是先祖孔子的故事,所以格外用心了一些,其实,我照各位长辈的期望还差得远呢!”

王毓华老师听到家族里的人对小公爷的学习成就这么认可,也是打心眼里高兴,乐呵呵地说:“小成这些年学习十分刻苦,不论春夏秋冬,没有星期天,没有节假日,学习累了,就和姐姐到花园里转一圈,回来接着学习。这么听话的学生,我还从来没有见过!而且他还能够举一反三,你们听他刚才讲的故事,不仅有《左传》中的内容,也吸收了《史记·孔子世家》和《孔子家语》中关于夹谷会盟的合理成分,真是好学不倦,触类旁通啊!”

大家再次为小公爷在学业上取得的成就,高兴地鼓起掌来!

后来,马场村吉又来到孔府,给孔德成送来天皇陛下亲自赠送给孔德成的皇家相册等礼物,希望孔德成能屈尊到济南的日本领事馆去作客。有孔夫子夹谷会盟的故事,有孔校长日本天皇劝降的遭遇,前车之鉴,孔德成岂能上当!马场村吉则死缠烂打,一直笑眯眯的找着各种各样的借口,纠缠着孔德成。每次马场村吉来孔府,孔德成不是不予见面,就是装作有病,坚决不去赴约。

孔德成气愤、郁闷之极,在日记中写下了一首悲愤的诗篇:

遣  怀

寒风萧萧夜何期,

独听庭前夜如丝。

借问人家惊何事,

正是秋风欲起时。

王老师读后,一遍遍吟诵,赞叹不已,在他的日记旁边写下批语:写得好啊!秋风欲起,何事惊醒,是一片忧国忧民的情怀!达生,你长大了!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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