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我的老照片》

2019年03月08日16:45  来源:济宁新闻客户端  作者:张建鲁

是工作节奏的加快,还是心里变得越来越浮燥,很难有闲暇静下心来。今天是星期天,本来打算全家人去逛逛街,心里却空荡荡的也无情趣去了。走到书橱前,从最上格找出了一本印有“抓革命,促生产”字样的老像册,抚去像册上的尘埃,一幅我孩提时唯一一张黑白老照片映入我的眼帘。这张褪色泛黄的老照片,挂在了我的心上,挥之不去……唤起了我遥远而又清晰的记忆。

家乡的枣树凤毛麟角,我家院中却有两棵,但能结出又大、又脆、又甜的枣子,是照片上的这一棵,尽管已显得老态龙钟,每逢春天,她就开出满树黄灿灿的枣花。夏天全家人在树下纳凉,秋天枣树枝桠间就缀满了红玛瑙般的果子。

那个年代,全家人吃菜都困难,勤劳聪明的母亲,把枣树周边的土用铁锨松开,种上丝瓜籽,在枣树坚硬牢靠的树杆上竖上鸡蛋般粗的木棍,母亲索性把它当作兼职的瓜架了,让一窝丝瓜攀着它的臂膀兴高采烈地往上爬,全家人谁都乐意为丝瓜苗施肥浇水,隔三差五全家人都能吃上可口的丝瓜菜或丝瓜汤。为了留下种籽,把大个的丝瓜留下,拉秧时,又是落下许多清清爽爽的瓜爬。

枣树尽管挂满了果子,我和弟弟、妹妹在枣树下很少有人偷打枣子吃,只有雀鸟啄掉的枣子,我们才有机会捡起来吃。等秋后把红朴朴的枣子用竹竿打下来,然后晒干,再去临近的泗庄集上卖掉,换来的钱被母亲小心翼翼的收藏起来。

当时家乡晚上照明用的是煤油灯,煤油也是用票才能买来的。只有逢年过节,才听母亲吩咐,去村南的代销店里用卖红枣的钱,买一包火红的蜡烛。大年三十除夕夜,母亲特别慷慨大方,屋内的八仙桌上,点燃两支蜡烛,贫寒清冷的家里,顿时温暖亮堂起来,那蜡烛跳动火焰,结出的红朴朴的灯花,像枣儿燃烧的心。每当此时,母亲就会深情地对我们说,来年日子会好的。

过年吃饺子是家乡古老而浓厚的风俗。妹妹殷勤地为全家人每人都端上了饺子,倔犟而耿直的父亲坐在八仙桌的东首上,正襟端坐着,我连忙拎过一个长圆形锡壶,为父亲斟上县酒厂产的“青莲牌”地瓜烧,吃苦、受怨、劳累大半辈子的父亲,望着蜡烛上跳动的火焰,端起微微发温的酒,举杯已有了三分醉。菜肴,除母亲做的两个菜外,主菜就是妹妹端上来的热腾腾的水饺。当父亲吃到包有火红枣子的水饺时,全家人的脸上就漾溢着幸福的微笑。“明年咱家的日子一定红火”。父亲说完就会把一大杯子烈性酒喝了。

红枣使我想起许多枣树的好处,对我们这个家,它是我们家的功臣,很多关于家关于亲情的故事,都和它根脉相连。

每当想起,红枣就温暖香甜地沁入我的心田。

斗转星移。随着时代的巨变,老家的老屋和老枣树早就没有了,村子里已铺上了水泥路,两旁种上了好看的花草,老家里也很难再找到枣树了,原本长枣树的地方,都长出了五颜六色幢幢小楼。

我凝望着捧在手心的老照片,我凝望老照片上的枣树,心里仿佛又长出了一片结满红枣激情似火的枣树林……

(2008年12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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